战争胜了,她却身中两箭,险些丢了命。
炎国曾是黎国以北的大荆部落,后来自成一国,再后来,炎国灭了黎国。
而萧云憬,正是黎王之子,黎国曾经送来的质子。
借他人之手报仇,多么聪明。
十二年里,万千风声过耳,都在说他为归国复政铺路。
这些流言蜚语女帝不知听过多少,却依然选择相信他。
从记事开始,先生就一直陪在身边,教她写字作画,教她练剑,教她拉弓,教她文事策论,教她战事谋略。
除了外公,他是待她最好的人,却也伤她最深。
“先生要磨练朕,朕去了,现在九死一生回来,你连看一眼都懒得吗?”
“臣不敢。”
“抬起头来,看着朕!”
殿内灯火扑朔盈闪,忽明忽暗的光亮映上他的面庞,照得那肤色近乎透明。
女帝忽觉肩头一暖,只见萧云憬已从地上起来,捞过软榻的披风,遮住了她雪白的肌肤。
“依依。”
他轻声唤她的小名,“衣衫不整,叫人看见传闲话。”
“朕是天子,谁敢胡言乱语?”
女帝为他的冷漠疏离恼怒,七情上脸,声音很是冷淡。
一年了,已经有一年没好好看过他了。
她不敢看他,却又忍不住。
萧云憬漂亮的眉目间一派消沉,不见了往日的妖娆骄傲,脸上挂着愧疚,更多的是无奈。
温柔疲惫的声音入耳,她心酸骤起,泪水夺目而出,止也止不住:“为什么?我多希望不是你。”
一年前,十八岁生辰的晚宴上,有人提到她的婚事,还罗列了不少俊杰出来,就连亲外公也让她趁早物色些好男儿。
成婚?夫婿?她自觉还是个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想都没有想过这些事,而且,她要自己选夫君。
可现实却是被他们步步紧逼,哑口无言。
风向吹往一处,只有萧云憬为她周旋各重臣和名士之间,轻蔑一笑,挡下了咄咄言辞。
正是那晚,十八岁的女帝徐依对掌权中枢的帝师萧云憬有了异样的悸动——那是什么?她不停地问自己,试图拨开谜团,找到答案。
宴后追寻他而去,月色清浅,她站在乱石间,紧紧挨着他,想将所有的事看个清晰透澈。
风仪翩翩的他就在身侧,这样亲密的依偎,自打长大后在没有过。
她看着他俊美无暇的侧脸,只觉得有一股温暖的刺痛感正悄然爬上心弦,生出一种难耐的渴望。
仿佛被蛊惑了一样,她大胆的抬,想将唇吻上他的脸,在距离不过分毫时,他却后退两步,与她拉开了距离。
自打那以后,他似是有意疏离,好几次,女帝看着那长身玉立的身影,只觉得人分明近在眼前,却透着遥不可及的虚缈。
再后来,炎国来犯,在边境屯兵千里,萧云憬竟让她领兵亲征。
亲征……她从未打过仗,炎国人作战又奇诡莫辨,就算是骁勇善战的将军与之对垒,都要格外小心,这分明是将她置入险境。
再说,朝中那么多文臣武将,怎么也轮不到她一个毫无作战经验的女帝亲自出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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