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哥儿听得张大了嘴:“不行!
吃的玩的,全是沉哥儿的!”
过了一会,又问:“什么是眼皮子太浅呀?”
朱沅不动声色的将花扔在地上,一把抱起了沉哥儿,脸上对着他笑,脚下却将那花枝碾成了泥,轻声细语道:“什么东西都要,就是眼皮子浅。”
她抱着沉哥儿往自己屋里走去,一边回答沉哥儿的打破砂锅问到底,一边哄他:“姐姐屋里有新鲜玩意儿呢。”
柳氏听得脸色铁青,沉哥儿是她艰难得来的儿子,若是先前她还有些心软,事关儿子,心也硬起来了。
贾氏一看不好:“夫人,大姑娘冤枉贱妾啊,贱妾绝没有对沉哥儿不轨的心思,要有一星半点,天打雷劈啊!”
但柳氏已抱着不怕一万,就怕万一的想法了,此刻便淡淡的吩咐道:“好了,贾姨娘往后无事不要往中庭来,就呆在屋子里,要想走动,后罩房前的小跨院尽可以散步。”
朱沅闻言微微一笑,回头直直的盯着贾氏,看得她眼中一丝不甘也不敢露出来。
过了几日含素终于照着朱沅的吩咐见着了龙婆,回来禀报朱沅:“大姑娘,人是见着了,半句话也说不上。
廖东家的正头娘子在一旁盯着,这龙氏埋着头只顾抓药,喝口水的功夫也没得。”
朱沅想了一阵,写了两张纸给含素,一张是方子,一张却是封信:“你让她照着这方子抓药。
这张信纸放在方子下头。”
含素依言行事,回来便道:“这龙氏见着这方子,人都僵直了,当时就落了泪,好容易才唬弄过去,立即借着转身将下头这信纸给藏到袖子里头了。”
朱沅便吩咐她再去:“我同她在信上约好了的,你若见着她穿身蓝色的衣裙,便是愿意让我去赎了。”
龙婆又怎会不愿意?
到了第三日,朱沅便特意打扮得十分隆重,禀报了柳氏,只说自己要去曹家。
她是记得自己前世与曹家二姑娘走得近些,后头这曹家二姑娘比朱沅还先出嫁,远远的去了怀宁,是以后头怨谁薄情也怨不到她头上。
朱沅此时拿了她做筏,柳氏也没起疑,只是道:“严妈妈却是随你妹妹出去了,你身边没个老成些的人跟着如何能行?”
朱沅笑道:“不妨事,不如叫白路家的跟着也成。”
白路家的是个泼辣货,柳氏一想也笑:“有她吃不了亏。”
朱沅便教人抬了轿子,往慈安堂去了。
慈安堂在燕京算不得最好的药铺。
最好的是许记、宝记、康隆堂这三家,这三家不但药材品质好,请的坐堂大夫医术也高。
但燕京人多,慈安堂中人来人往的,也是十分热闹。
朱沅以帽兜住头,在从人的簇拥下步入慈安堂。
廖东家的正头娘子王氏一见进来的这群人,当中一位年轻姑娘以一件湖色的连帽薄披风罩住,边缘上绣着寸宽的花边,瞧着被人簇拥的样子,就不是平头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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