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免礼,都起来吧。”
文帝威严疲惫的声音自前方传来。
女官们扶袍起身,刚抬头便见内侍高望领着数位宦官笑脸相迎,引领她们跪坐在殿中后方。
依照礼数,她们不可随意交接,甚至不可平视对侧官员。
朝会庄重威严,失礼便是对天子不敬。
高望神情莫测,轻点眼前人手臂,止住了她抬步的动作,直至所有女官落位后,才引她往旁侧走去。
“温女官,请吧。”
温棠得见金印紫绶的官袍时,不由得脚步微顿,忙转身弯下腰去。
“陛下,臣无确切官职,案几设在此处,恐是僭越了。”
余光中,玄色官袍上的嘉瑞纹路微动,牧闻情绪喜怒难辨,持笏的指节轻叩,仿佛并不在意有人的案几能设在他上方。
南都尚书令,虽明面上掌管尚书省,实则已为朝中右丞,和中书监林涛一样,统领朝中决策政令。
能在南都朝堂压他一头的,恐怕只有他的老师张启。
张启坐在对侧,把玩着玉笏,视线直落二人身上。
文帝从龙椅上起身,呵声道:“高望?孤还以为你这位置为相父而留,现下岂不是叫温女官为难?”
“奴不敢!”
高望浑身震颤,连忙伏跪在地,额上汗水直流,却说不出一句话辩解。
反倒是龙椅旁的珠帘后,传出一道声响。
“好了,就此落座吧,朕赦你无罪。”
何后抚摸着怀里的宵飞练,隔着珠帘都能望见她的笑意。
文帝轻瞥后方一眼,轻道:“罢了,就依母后之言,你坐下吧。”
温棠身体僵直,垂低着的脸庞眉头紧锁,未等她再作细想,上方又传来一道话。
“你不愿坐,那就站着听。”
文帝语调高升,接着道:“众卿觉得,该委派女官们何等官职?孤一直觉着,能处理地方要务的人才,才能回到朝中为孤、天下,以及百姓分忧。”
殿中文武闻言忙躬身道:“陛下所言极是。”
何后不置可否,轻哼了声说:“朕听闻中书监前些日子告病,原是收到了一封来自荆州的书信。
究竟何事,让爱卿急病卧床?”
温棠低头伫立在原处,并未有所动作,闻言才察觉旁侧案几的空位竟有了人。
林涛闷咳轻声,持笏垂头,俨然一副悲痛模样。
“殿下有所不知,荆州太守与我少年交好,同为丞相门生,不过年仅四旬便重病缠身。
寻到神医,方保下性命。
我闻实在难过,正巧赶上风寒,因此一病不起,近些日子才好转。
怕是他已有辞官之意,奏折不日将送来建邺。”
身为中书监的林涛告病在家,竟因这等缘由,朝中官员眼神交接下,心领神会。
未等何后将戏做足,张启却突地开口。
“臣觉得不妥。
太守之位古往今来皆为重中之重,需掌兵权调动,并非学识渊博就能胜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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