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小时候有一次大脑网络瘫痪,我的研究员就把我那场体检的数
据抄在餐巾纸上,让送餐的勤务兵捎去黑塔……”
西耶那边笑边探头往信封上看了一眼,狄斯刚好从里面扯出一卷沉甸甸的羊皮,他一手挥动着把羊皮展开,另一手随意把信封往桌上一丢。
西耶那愣了愣,“您怎么是这个表情?”
“上校?”
“上校,您怎么……”
**
西耶那看着跳跃的烛光,“我从前听人说‘吓得脸褪色’,总以为是夸张说辞,但那晚,我亲眼看见上校脸上的血色一层一层褪下去,比鬼都可怕,他整个人都在发抖,我一度以为他醉得中风发作,正要扶他,他却抓起羊皮画和信封就冲了出去,怎么喊也不回头……”
秦知律问道:“你没追上去吗?”
“我以为是主城出大事了,我不想听到那些灾厄,所以没追。
但我没想到那是最后一次见到上校,而后,99区的异常便接踵而来。
先是上校发疯失踪,然后霜雪突袭,越来越多的人被梦境捕获,诡异的畸变侵入了每一个在梦中出卖灵魂的人,我的伙伴也丧命于此。
而我,我的门上被挂了一幅类似的羊皮纸——”
西耶那说着皱起眉,目光有些担忧,“就像被打了标记的下一个受害者。
那时我还完全猜不透羊皮画的含义,只能听从直觉先躲了起来。”
蒋枭问:“你有没有看到信封上的寄件信息?”
西耶那叹气,“有主城邮戳,但没有文字署名。
上校抓起它跑出去时,我看到那上面画着一只眼睛。”
安隅心头一动,点开诗人第二张画的照片,“是这样的眼睛吗?”
苍穹之上,数不清的眼睛开开合合。
“对!”
西耶那惊讶地指向中间那只,“和这只一模一样。
这是什么画?”
她指着的刚好是画上睁开得最彻底的一只眼,它直白地盯着看画的人,带着某种洞察而诡谲的意味,看久了让人感觉很不好。
安隅思忖道:“引起99区灾厄的羊皮画竟然出自诗人,他故意把它寄给狄斯夫上校……”
“当年狄斯夫盖这个房子想要掩盖的东西,或许正和这幅画上的图案一样。”
秦知律重新端详起画,继续盘问西耶那:“你的伙伴是怎么死的?”
“他睡在我楼上,那天晚上我突然听到天花板撞击声,跑上去却见他在地上翻滚,像是梦魇了,他表情狰狞地往外跑,我一直追,等我追到他时,他已经倒在地上呕血……他大概死于某种精神诅咒,死之前他告诉我,在梦里不要归依任何人,但也不要杀死那个诱导者,否则我就是下一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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