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罢,孤带你一程。”
顾玉昭低声应喏,乖乖跟随太子身后,再次上了储君车驾。
然而上车后,面对依旧丰神俊朗,神情温和的太子殿下——
她却卡壳了。
莫名的半句场面话都秃噜不出来。
心里着急,粉脂玉嫩的小脸蛋就慢慢变红了。
该、该聊些什么呢……
救命!
好尴尬!
这对于社交悍匪属性的顾玉昭来说,确实是一件稀奇事。
谁叫此刻的太子,有一种莫名的气场。
太子还是那个太子,还是那个丰神俊秀、神情温和的谦谦君子。
大豫朝的储君此刻正神色温和的直视着自己,但莫名的,某种如小动物般敏锐的直觉告诉顾玉昭,某种潜藏在阴影中的愠怒,伴随着难以理解的压抑,如同雷暴前乌云潮闷,沉沉的朝着她袭来。
那是一种迁怒、怀疑、打量和评估的目光。
顾玉昭僵坐在车厢中,玉白的额间、细细密密的渗出了薄汗。
她下意识的想软了膝盖,先舞一套‘请安-请罪-请息怒’的话术三件套,怼上去再说。
顾玉昭:“下、下官……”
见她这局促得语无伦次的模样,裴秀缓缓笑了。
压抑在心里的一股郁气缓缓释出。
那一夜湿沾春衫,东方既白却了无痕的荒唐梦境,晨起后带给裴秀的震怒、困惑与叩心自问的压力……
在肇始一切的这个人,此刻懵懵懂懂、又真真切切的存在于自己面前之后,那股烦闷之气一散而空。
这不过是个傻的。
自己跟这人别什么扭,又跟自己在较什么劲呢?
既然是荒唐梦境,醒来就应该如白雪曝日,了无痕迹。
也该心无痕迹。
想通了这些,裴秀微微闭眼,再睁开。
只见那小郎君,虽微垂妙目、行规尺矩,膝上锦袍却被细白的手指抓出几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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