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说“是我先闹着要去的,若是再闹着说不去,肯定不好吧”
赵侯尽量迫使自己冷静,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件事情,我会去和老太太说,你放心吧。”
比起小郑氏自己不愿出去抛头露面来,赵侯更是不愿她出门去。
何况,还是去这种权贵高官云集的场合。
那无疑是把日渐尘封的往事再挖出来,旧事重提,无疑是往他脸上甩耳光。
但等赵侯隔日去找母亲说时,老太太却告知他“你怕是迟来了一步,今儿一早,我便让二郎把咱们会随行出游的名单,都呈报上去了。
这一整日,宫里都没来人说不准谁去,想必是圣上圣后那边已经敲定了名单。”
“这个时候再让我去说改名单,怕是不好吧”
赵侯本来心中就存有一口怨气在,他想的是,在昨儿碧娘来闹时,母亲就不该由着她胡来的,当时就应该驳回她的请求。
而母亲呢她不但没有当时就驳回,反倒是在事后也没有问过他的意思,就直接把名单呈送上去了。
既已成既定事实,赵侯难免就要上火了些。
他自认素日里是一直都对母亲毕恭毕敬的,从不敢有丝毫怠慢。
他知道,当年他犯了错,害了玉娘,母亲和玉娘婆媳关系好,这些年来,不论她老人家如何拿玉娘堵他,不论怎么教育他,他都从未回过一句嘴的。
当年是他的错,他承认。
可这些年来,母亲又何曾当他的亲儿子过他,护过他
他原总以为,到底是一家人,他到底是从母亲身上掉下来的肉。
哪怕母亲心中对他再怨,再气,但至少心里还是疼他的。
可若是真疼他,她明知碧娘此行随游会让他脸面尽失,她老人家为何还要故意这样做
有的时候,他真的不明白了。
到底是玉娘是她亲生闺女,还是他是她亲儿子了。
“娘,为什么”
积压在心中多年的不平和委屈,终是压不住了,赵侯颤着嗓子问出声来,“为什么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你就是不肯原谅儿子你明知道只要碧娘去,儿子这脸上就必然无光,当年那桩旧事,就必然要重提,您为何还要这样做”
见他竟还有脸来质问自己,老太太则笑了,说“你的这位续弦夫人,昨儿白日时,可是带着人声势浩大的来我这儿质问我的。
她是一品军侯的夫人,虽是续弦,但可是圣上御赐的婚事,当年咱们家,也是大操大办明媒正娶迎她进府的。
她若想去,我拦得住我若拒了,她仗着自己得理再理直气壮的大闹一场,给我气出个好歹来如何是好”
“既是她在理,我也不是那等不明是非的婆婆。
她要去,就一起去好了。”
“倒是你,好笑得很。
明明是你媳妇先挑起的事端来,你不去指责怒骂她,倒是来我这里指责我了。
你说你孝顺,你就是这样孝顺你老母亲的”
赵侯一时答不上话来,但他自己心里清楚。
碧娘不是真想去,她闹这一场,不过就是因为心中憋屈,想耍耍威风罢了。
母亲明明知道她的那点心思,却故意将计就计如了她的愿。
而事后,母亲明明可以不那么急着送名单进宫的,她却又故意这么急匆匆送了进去。
要说母亲不是故意的,他不信。
赵侯心里凄苦,此刻在母亲跟前,他也早没了身为一府军侯的体面,直接落了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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