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宿恒终于想起还有粥,出去再回来,一副旧话重提的样子。
栖真艰难地往床内翻身,牵动伤口,嘶一声。
风宿恒:“没事瞎动什么。”
栖真手背罩住眼:“殿下让我歇一会儿,养足精神再论道吧?”
风宿恒便不语了。
一下午栖真时睡时醒,总听有人一会儿在屋外,一会儿上屋顶,窸窸窣窣的声音。
醒来天色已暗,风宿恒又喂她两瓢白粥:“兴许我离开黑袍鬼会出现,要委屈你当个诱饵。
我不走远,它一出现我就知道,伤不着你。”
栖真见他出屋,便自躺了好久。
窗外雾氛消散,月光丝丝缕缕从破窗照入,无烛火,室内瞧着倒没那么暗。
她侧耳倾听,外面除了海潮声无甚动静,不知太子哪去了,剩她一人干躺着,百无聊赖下揣摩这男人。
他开始说要守株待兔,现下又要引蛇出洞,他在香在无心处一道屏风谨守礼节,如今荒村野屋,孤男寡女,未必不是存了避出去的心。
信他不会走远,可这晚他又哪里过夜?猫在屋顶吗?
栖真纠结一会儿,终是大大啊一声,默数三秒,果见太子带着寒气从外间跨入。
风宿恒进屋一扫,没见异样:“怎么了?”
栖真:“翻身压到伤口了。”
风宿恒转身要走。
“等等!”
栖真叫住:“殿下在外面守一夜?”
风宿恒看她,不置可否。
“那么晚了,那鬼今晚不来。
殿下也累,要守还等明天吧。”
风宿恒却道:“早点解决以免节外生枝。”
栖真冲口道:“我怕!”
门口身影顿住,像是觉得沈兰珍说这话还挺新鲜,“你怕?”
栖真苦哈哈:“躺着动不了,越想越怕。”
月华中,太子声音透着无奈,隐隐带着好笑:“我在外面,怕什么?”
“睡不着会胡思乱想,殿下之前问兰珍做什么梦,聊聊?”
身影犹豫片刻才靠近。
瞧这不情不愿的架势,敢情我是荒郊野外的聂小倩?栖真面上却道:“白日里说很多事总觉梦中经历过,有时连我都分不清梦境还是现实,这是真的。
我的梦光怪6离,只能描述,没法解释,殿下想不想听?”
房中无处安坐,风宿恒只好坐到床尾边沿,离人最远处:“你说。”
栖真看着头顶粗粝的房梁,静了片刻开口道:“梦中我不在大容,也不在这个世间,我在另一个地方。
那是出门不用带银子,赶路能骑铁驴子的地方。”
语气柔下来,带着只有自己知道的隐秘:“为什么不用带银子呢?因为每个人手里都有巴掌大的盒子,里面存着银子,买东西时一扫盒子就能付钱。
铁驴子就是一种铁做的机器,配上四个轮子,吃油,跑得比马车快一百倍。”
“那世界有很多书,但大家想知道什么,不一定去看书,因为每个人家里都有一面黑镜子。
几亿,几十亿,几百亿块镜子靠网互相连通。
不是捕鱼的那种网,是肉眼看不见但真实存在的一种网络,海量的知识靠这个看不见的网传到镜子里。
你想知道什么问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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