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疼。”
孙明天的声音越来越小,事实上,她一直轻轻咬住舌尖,让那微妙的痛觉传递至大脑,防止自己彻底昏厥过去,“我说真的……我好像听见了脚步声。”
季寻猛然停下了。
昏暗的天光顺着砖石的缝隙透进来,季寻转过头,在一片朦胧中和孙明天对视片刻,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读出了忐忑不安的情绪。
很快,季寻的身体瞬间僵直——他也听见了!
沉重而又缓慢的脚步声,毫不仓促,像是悠闲的看客拖着步子,津津有味地欣赏着他们脸上惊恐的情绪,又像是蓄势待的猎人,磨刀霍霍,脚底踩着拍子,在杀戮前尽情地跳一曲踢踏舞。
孙明天不由得抱紧了季寻的脖子,凑到他耳边,轻声说:“我们先上去,快。”
季寻不动声色地点头,而后放轻脚步,用最快的度爬上了钟楼顶端。
他本来沾满雨水的衣服,继而又被冒出来的汗浸湿,热气像蒸笼一样直往外冒。
“妈!”
孙明天大声喊道。
天台上空无一人。
妈妈不在这里,也许早就回家去了,也许这种不妙的预感只是她自己多虑了,也许什么事也没生,等到暴风雨过去,妈妈还会把她狠狠骂一顿,谁让她放学后乱跑的。
孙明天终于放下心来,抬头对季寻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余光一转,忽然停在天台边缘。
一条紫色的丝巾挂在断了半截的栏杆上,像旗帜一样迎风飘荡。
孙明天不用看也知道,丝巾右下角绣着一只可爱的粉色小猪,因为这条丝巾是她送给妈妈的母亲节礼物,一针一线都是她自己缝的。
“孙明天!”
季寻脸色一变,想要叫住她。
她好像什么也没听见,不管不顾地跑到天台边缘,一只脚踏过栏杆,迎着翻涌的狂风,她的长散在身后疯狂飞舞着,几秒钟后季寻冲了过来,一把搂住她的腰吼道:“你疯了!
!
!”
她的身体像块冰一样,动也不动,良久,她忽然出一声像小猫似的啜泣。
季寻这才意识到不对。
他顺着孙明天的目光,低头往下看。
钟楼下方被暴雨洗刷一新的空地上,依稀可见一道紫色的影子。
那是一个死去的女人,身体早就被脏水泡肿了,面无生机的脸庞僵硬冰冷。
她再也无法开口说话,却瞪圆了眼睛,大面积的眼白外翻,像一条死鱼。
听说人在将死之际如果有放不下的事,就不会闭眼,孙明天心想,妈妈这是死不瞑目,其实一定还有话要跟她说。
“明天,”
季寻放轻了声音,叫她,“你看这是什么?”
孙明天收回视线,看向他手里的丝巾。
内衬里侧缝着一个小小的布袋子,里面装着一张建行的卡,卡上还贴着一张便签纸,上面有妈妈的字迹。
“女儿上大学用,密码原来那个。”
孙明天忽然明白了,为什么每次和那个男人约会完回来,妈妈都会一脸疲惫地过来抱抱她。
妈妈每天把自己打扮得光鲜亮丽,去迎合那个男人的喜好,其实并不是因为爱那个男人,而是因为爱孙明天。
“明天…”
季寻看了过来,神情非常悲伤。
孙明天眼神呆呆的,突然扑过去抱住了季寻,趴在他肩上放声痛哭,很快季寻用更大的力度搂住了她,仿佛要将她的身体融进骨血里。
漫天肆虐的狂风中,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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