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羡不知何时已经跌落在地上,他的木屐被他蹬落到了一边,男人赤着雪白的双脚,乌如流水般蜿蜒在地上,他身上单薄的白色纱衣被汗水浸透,紧贴着优美有力的肌肉线条,洇出淡淡的肉色。
他高大的身躯如同虾米一般蜷缩在地上,汗湿透了衣裳与乌。
王羡似乎难以容忍这样的欲—望和耻辱,双眼紧闭,纤长的眼睫被泪水濡湿,泪水簌簌而下,如同被暴风雨肆意蹂躏的花枝。
慕朝游匆忙蹲下身,去扶住他的头,指尖却触及到一点微凉,她震惊地感受着那点湿润。
王羡他,哭了??
她抿了抿唇角,心底像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愧疚与莫名的情绪一起翻涌上来。
她之所以答应张悬月前来,也是怀抱私心。
她瞧出来了王羡对她有好感,但这还不够。
还不够她对抗王道容。
她见到了王道容对自己的步步紧逼,也见到了谢蘅的意乱情迷。
却未曾见王羡咬牙坚忍如斯。
王羡素日里给她的感觉总是高大成熟,幽默温和,而今泪水濡湿了鬓,因为欲—望默默流泪忍耐,娇弱无力的模样足以令任何人心头火热,怦然心动。
慕朝游心跳剧烈,只觉自己手上捧了一块炭,丢也不是,不丢也不是,一时间竟有些手足无措起来。
她忙将巾帕浸入水中,拧干了水,小心翼翼擦拭着王羡额上的汗渍。
感受到额前的微凉,王羡不自觉溢出了一声长长的,满足的呻—吟。
这呻-吟浑不像他自己出来,王羡听到了,眼睫一颤,再难忍这耻辱,泪水没入了鬓角,颤抖着说“……慕娘子,趁我现在还有意识快走罢……”
慕朝游盘腿坐在地上,飞快地替他擦拭着身上的汗渍,“娘子叫我来伺候郎君,我若就这样丢下郎君回头如何向娘子交代?”
服用过五石散之后,浑身上下的肌肤会格外敏-感。
粗糙的巾帕擦过裸-露的肌肤,带来一阵难以启齿的,过电般的快-慰。
王羡阖上眼,忍了又忍,他能感觉到慕朝游为他拭身时,指尖微凉的触感,在他身上四处点火。
旷了二十多年的男人,欲—望如出笼的猛兽,开闸的洪水,汹涌险恶得吓人。
他的身体每一处都在渴求她,迎合她。
他难以启齿,她蜻蜓点水的触碰便极大的纾解了他的燥热。
王羡能感觉到自己心头热,浑身都在烫,他眼里流下泪来,心里却控制不住想要扑上去将她压倒在地的冲动,牢牢辖制在自己腿间。
他觉得自己很不要脸。
玷污了她,将她当成自己幻想的对象。
但她眼里的他,不应当是这样的,应当是清风明月,清疏朗致,而非像现在这样红着眼,喘着气,像狰狞可怖的野兽。
她一定会被这样的自己吓到罢。
王羡紧闭着眼,不敢看她,心底忍不住想了又想,霎时间万念俱灰。
对于她,他有爱有敬,因爱生敬。
他不该在这里,借着药性的名由胡作非为,欺负了她。
慕朝游也紧张得汗湿了衣裳,她的确想要趁此机会拉近与王羡的距离,但并未作出献身的准备。
慕朝游虽然没体验过五石散,但多少对这东西有些了解,她咽了口唾沫,飞快地替他拭身降温,低声说:“我已经叫人去准备了冰块——郎君一直将自己关在屋里头也不是个事,不妨快步走动走动,打个拳练个剑……药性散出来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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