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乃是他的大喜之日,却被母亲唤至院中训诫,心中着实不忿。
母亲嘱咐他切不可怠慢清怡阁,还让他尽早开枝散叶,如此方能平衡后宅几房的关系。
他自然明白,这关系是指两房背后娘家的势力,而至于翠玉轩那边,即便是有所冷落也无甚大碍。
尚未踏进院门,郑晴玉的陪嫁丫鬟红霜便远远望见叶云怀步履蹒跚地朝着清怡阁缓缓走来。
等了好一会儿,只瞧见叶云怀在门口愁眉不展地徘徊着。
屋里的郑晴玉早已等得不耐烦了,询问红霜:“侯爷怎么还没来?莫非婆母没同他说?”
郑晴玉此前半个时辰气势汹汹地跑到侯太夫人屋里,扰了她休息,还一通抱怨,说翠玉轩的人不懂礼数、不分尊卑,侯爷整晚都没到清怡阁来。
这话连侯太夫人听着都骚得慌,更别提在侯太夫人身边伺候了一辈子、眼睛里容不得沙子的严嬷嬷了。
然而,没办法,谁让她娘家家财万贯呢。
要不是这样,侯太夫人也不会选中这个远房侄女。
若是说图太师府,那是看中其政界清流的名声;而对郑员外家,则是贪图其富甲一方的财富。
侯府已经飘摇多年,上下打点也早已大不如前,只剩一个空架子罢了。
自己的儿子又是个容易冲动行事的莽撞少年,尚还不成熟。
这府中内外的权谋算计还得靠她这个老婆子暗自盘算。
想到这里,侯太夫人忍不住又按了按太阳穴。
严嬷嬷伸过手来帮侯太夫人按摩:“夫人的偏头痛又犯了吧?今天是大喜的日子,就别想那么多了,让老奴侍候您早点歇息吧。”
红霜忐忑不安地走进郑晴玉的房间。
“怎么去了这么久都不说话?怎么样,侯爷来了吗?我不是让你在门口盯着的吗?”
郑晴玉焦急万分,恨不得再去找婆母一趟。
红霜支支吾吾地说:“小姐,您别急。
侯爷来是来了,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站在院门口不进来。”
“什么?”
郑晴玉愤恨地说:“一定是翠玉轩那个贱人跟他说了什么!”
“小姐,切不可胡言乱语,当心被侯爷听到了!”
红霜赶忙劝诫自家小姐不要胡乱猜测,以免祸从口出。
她本是在郑员外府上伺候夫人赵氏的婢女,向来办事稳重,言行谨慎,特地被赵氏指派给郑晴玉做陪嫁丫鬟,就是担心郑晴玉这从小被娇惯的性子会惹出什么事端。
出嫁前,赵氏还特意嘱咐红霜要好好辅佐郑晴玉,为拿捏住她,赵氏并未将红霜的卖身契交给郑晴玉,美其名曰替她保管着。
门外的丫鬟禀报:“姨娘,侯爷来了。”
方才还怒不可遏的郑晴玉,瞬间换了一副面容,喜笑颜开地迎了上去。
红霜连忙伸手将她按住,眼神示意她,切不可失了礼数。
郑晴玉这才羞涩地低下了头端坐在床榻上。
“侯爷。”
红霜对着走进屋子的叶云怀俯身行礼,随后退了出去,并顺手带上了门。
谁知,叶云怀开口说道:“不必关门。”
红霜惊愕得一愣,一时不知该进还是该退。
“你下去吧,把侧室收拾一下。”
叶云怀对红霜摆了摆手。
郑晴玉抬头疑惑地看着叶云怀,柔声轻唤:“夫君,你这是何意?”
“你今天忙活一天也累了,早点歇息吧,我去侧室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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