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给二人赐了座,分左右在下的宴几旁入了席。
不一会,酒和肉都端至跟前,望着滚烫冒烟的酒和烤的油滋滋的鹿肉,两人都不敢动嘴。
武平公主伸长脖子越过陈明聿的头,见左边坐姿一丝不苟的公仪林没动,热情地邀道:“左卫率将军,吃呀,你吃呀!”
“咳——”
圣上龙颜严肃,坐姿笔直,两臂伸直搁在宴几边,闭着嘴细嚼慢咽口中的肉,用眼瞄了下左侧的女儿,目露宠溺的笑意,故意咳一声以提醒她的失态。
公仪林刚咬了一口肉,圣上突然开口问:“小将军,你昨日猎了几只野物?”
公仪林来不及咀嚼,把肉囫囵吞进肚中,差点卡在喉间下不去,忙侧身回道:“回陛下,臣一只都没猎到。”
“哦?”
“臣有责任在身,因要保证山上山下的秩序和安全,期间一直在巡逻侦查,没有腾出身参与到围猎中。”
“嗯”
圣上应了一声,轻抿一口清茶。
公仪林现圣上的精神气对比上次见面枯槁许多,有种日暮西山的苍老,大概他的身体不宜再饮酒了吧。
“小将军,你喝呀!”
武平公主又一次热情招呼,这次连三位皇兄都转头盯着她的举止,她梗着脖子倔强地反击:“请他们进来吃酒,好歹也央央他们,我做的不对吗父皇?”
豫章王笑了一声,小声问:“那你也央央薛参事?”
武平公主从鹿脊处切下一块鲜嫩的肉,又切成小块奉到她父亲面前,轻声细语道:“这里的更好嚼,吃过这一块就不要再吃了。”
圣上微笑着点头,把肉放入口中仅嚼了几下,突然俯身出一阵猛烈的咳嗽,丝丝拉拉厚重的喘息声从他喉咙传出,像幽林里的夜风,刮的人揪心害怕。
武平公主轻拍圣上的后背,关切道:“不吃了,父皇,歇会,不吃了。”
屋内安静而暖和,众人紧张地起身注视圣上的一举一动。
圣上止咳后净手擦嘴,挥手让众人落座,笑呵呵道:“都坐下继续吃。”
鹿肉烤的火候正好,滋滋冒油,他对着金黄娇嫩的肉长叹一声:“年轻时,我大概能吃一条鹿腿。”
此刻最熨心的莫过于身边的女儿,娇柔清脆的声音安抚布满皱痕沧桑的心:“父皇,您现在也年轻,除了偶尔咳嗽几声,瞧这丝还是乌的,脸上红光温润,谁都没您精神气好。”
即便知道是哄人的话,圣上还是龙颜舒展,他突然敛了笑容把目光转向鼻青眼肿的公仪林:“你给朕这个宝贝女儿做驸马,愿意吗?”
后面几个字咬的凌厉逼人,弄不懂他的话是玩笑试探还是命令。
此话仓促突然,众人震惊地看向公仪林,只见他滚下坐席跪伏在地,汗从鬓角虚虚痒痒流下,嘴中鹿肉的腥膻味道浓的他反胃,他不敢动不敢出声。
直到武平公主打破屋中的沉寂:“父皇,您怎么能仓促为我定下驸马人选?”
她低头绞着衣角,把指头上的油沾了衣裳。
陈明俨对公仪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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